白狐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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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刀]何故翻为蝼蚁食

Notes: 起因是导演在凤凰网访谈中提到结尾沈炼大战赵公公是对商业片的妥协,原本沈炼不用复仇,两人各过一招之后各走各路。本文尊重导演该设定。开头时间轴定位在一川死的那个雪夜,和那篇拉娘基本平行。

标题:何故翻为蝼蚁食(出自谢世基“伟哉横海鳞/壮矣垂天翼/一旦失风水/翻为蝼蚁食”)

关系:丁修/沈炼/赵靖忠

人物(出场顺序):靳一川,沈炼,张嫣,周妙彤,赵靖忠,丁修

分级:Teen And Up Audiences



靳一川手上覆满了雪。沈炼的泪落在上面,涤净了眼前的霜,涤不去心底的凉。右肩枪伤狰狞地疼了起来,沈炼跪在一川身前, 号泣不止。院子的另一角,张嫣和周妙彤偎依在一起,倦鸟一般惺忪浅眠。

遥远的棚屋在燃烧。赵靖忠背对着劈啪作响的火场,攥紧了手中的长枪。一群蝼蚁,竟然从旁挤兑,令他不得不走。他重又想起朱由检年轻的面容、东厂提督的玉牌。片刻之后,他不再去想,招呼手下,一跃上马,率队悄然隐入密林。

林子里有人在等他。起初他以为那是一株树影,直到马儿绊倒、他摔落马下,赵靖忠才意识到近畿城郊寻常的树不该像南国的老榕树那样,长着及腰高度的强韧树根。梅莺刃尖点着他咽喉,教他委顿在地,不得开口呼救。

“公公,怎么摔了?”紧随其后的手下看不清动向,正要下马察看,被赵靖忠喝止。

“不碍事,老树根绊了马腿。”赵靖忠几欲扬起长枪,戳丁修老树根几个窟窿,但梅莺贴着他皮肉,如此不敢妄动。

“赵公公只付了定钱,就想走吗?”丁修低声浅笑,漆黑的眼睛融于夜色,如手中长刀、树顶薄雪一般泛着寒意。

他只要钱?赵靖忠有点意外。“我东西掉了,”他高声对手下说,“稍候!”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锦袋抛给丁修。喉间的压迫消失了。

佯装拣拾掉落的物品,赵靖忠扫视四野,哪还有丁修影子?他走了,同来时一般悄静;又或者不远处那棵树就是他抱着梅莺。赵靖忠收回思绪,重新上马,然而心悸久不能平复。啊,行踪诡秘的蝼蚁!

出了林子,行尽夜路,马队一行在邻镇客栈下榻。赵靖忠夜下无眠,三更过后提起长枪出门乱走,踏飞田垄间薄雪。一声轻佻的唿哨令他心中更乱。愤而抬首,只见两骑青骊迎面而来。蝼蚁脚速竟能如此?他暗里咋舌,无铭击龙枪映雪而出。枪花一甩,誓要撅断蝼蚁两对马腿。

蝼蚁飞奔至他身前九尺,默契地改变阵型,两骑呈合围之势将他挟在中央。他枪长不及,只得拆枪为刃,双臂捭阖,左右刺击。蝼蚁居高临下,挥刀劈砍;双刃脱手锒铛坠地,赵靖忠空拳仍在。他识时务,便垂手降了。

“丁修,你拿了钱,为何还纠缠不清?”蝼蚁除了打破规矩什么也没树立,赵靖忠为此头痛不已。

“赵公公,您折了我祖传的笛子,还没偿清吧。”梅莺轻啭,刀背敲打赵靖忠后腰,“再说,您折了我师弟,我不纠缠,还有沈大人呢。”另一骑上,沈炼轻哼一声,眼圈竟还是泛红的。

“丁修,你拿他钱?”沈炼开口,却不针对赵靖忠。

“公公雇我杀师弟。我拿钱,能保我师弟不死。”但终究是死了。丁修陷入沉默,翻身下马用绳将赵靖忠捆缚起来。

眉头轻蹙,沈炼从马上掷出双燕,一枚卡进赵靖忠右肩捆绳,另一枚钉在赵靖忠跪坐的双股之间:“公公选吧,是要屈尊一死,还是解缚与我再战一回。赢了,你走;输了,你死。赌吗?”

赌?赵靖忠蓦然想起义父前夜的讽谑,愤恨之余又有一丝冰冷重上心头,令他渐趋平静,仔细考虑起沈炼的提议。

“我赢了,丁修会放过我?”

“我是想要您赔我师弟的好身板,可惜赵公公,您赔不起。”丁修拔起赵靖忠身前的短刃单刀,轻抚刀背,“您先赢了沈大人,再找我要价吧。”他拾起另一把刀,合成一双飞燕,斩断方才亲手捆紧的绳结;刀身有意无意拂过赵靖忠颈后,扫下了束发的簪。一时间长发飞落,掩蔽了赵靖忠紧绷的唇线。

收回脚边双刃,将其复原为长枪,赵靖忠悠悠起身。击龙枪高他两头,扳回三分气势。

“下马吧,沈炼。”

***

赵靖忠倒在客栈窄床上,右手扪心,眺望窗外泛白的天空。

一招。沈炼同他只过了一招。

击龙枪刺在沈炼右肩,撕裂了本已止血结痂的伤口;而雷切贯入他腰间,断他一尺青丝,破他三层锦衣,却未伤他半分肌骨。

“你走。”沈炼话音疼得发颤。赵靖忠讶异之余回枪收兵,见沈炼倚马瞪他,鲜血从肩头不住涌出。“赵靖忠,”沈炼的血和着热泪,涤不去心底的凉,“走!”他没再说话,错全在他,他倚不住快要倒下了……赵靖忠双目圆睁,原本可以大肆哂笑蝼蚁之志,但那二字此刻却凝在心口,郁结而不成声。普天之下,谁为蝼蚁?谁掌死生?他以为自己是识趣的明白人,眼前的沈炼却用一错再错的行径遮蔽他的望眼……

丁修皱着眉头上前,掷给沈炼金创药:“您俩啥意思?过家家呢?赵公公,人可以走,钱必须留。”赵靖忠怒道:“谁半夜出来带钱?招贼寇呢?”丁修看着赵靖忠大义凛然的脸便觉好笑,余光瞧见沈炼伤口渐渐止了血,嘴上便花了十足功夫恣意调侃。

“您不给?也成啊。”吊起眉梢上下打量,“公公这么好的身板,绑起来拿去卖,一次二十两银子,一年下来,总有千八百吧?”说罢一声唿哨,梅莺出鞘,格挡住愤而怒击的长枪。丁修反手一冲,赵靖忠连枪带人扑倒在地,掸碎一片细雪。

“沈炼不杀你,该他傻。您呢,欠我一个师弟。这笔账,我要吃一辈子。”

丁修顺口说完,不禁也怔了。一时间三人相对无话。赵靖忠自认颇识时务,此刻拎起长枪抬腿就走,满襟残雪在黎明前的夜色里黯然飞落。

“干嘛不杀他?我说,”丁修收刀入鞘,扶沈炼上马,“沈大人?”

沈炼颦而不语,半晌才闷闷答道:“错全在我,赵靖忠只是个楔子。”

“楔子?我还色子呢!沈大人啊沈大人,活该你撞大运!”丁修又气又笑,抬手擦泪,“得,回吧,我师弟还没埋呢!要不,您把他背出关外?”

***

日出时分,赵靖忠一行已经动身启程,一路向北,出关。

他右手背的弩伤留下十字疤痕,阴雨天时常隐隐作痛。疼得厉害的时候,他会想起沈炼的右肩。蝼蚁,他想。但要他对着沈炼颦蹙的眉头费心费力说这两个字,他宁肯再捅他两枪,右肩同一个地方。

他在一个风雪弥漫的午后重又见到梅莺飞旋的姿影。丁修挥舞戚家长刀纵声高歌,身旁的沈炼策马无言双目迷茫。独自一人从大汗军帐里出来四处乱走的赵靖忠停下脚步,挺起长枪专心眺望。直到修炼二人裹挟在寒风中消失不见,他这才垂下击龙枪踱回营帐。右手背的十字伤疤不知何故又疼了起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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