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月河

爱没有对立面
一脸椰子糖🥥
✲°⋆꒰๑"̮๑꒱⋆°✲
因这世界的智慧
在神看是愚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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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L2][晋洪]镜中

-借用洪先生医学生设定。

-个人习作,请勿转载,多谢。

洪文刚在香港共有眼镜三百六十枚,按颜色材质排列,收纳在同个抽屉里。高晋贴身跟他那几年,每晚总要玷污他一枚半枚,因着洪文刚有不少怪习,其一便是身陷床笫仍不摘去眼镜,非要把一切看清。他心脏很坏,心也不好,即使同人亲密,仍少不了时刻提防,一颗心悬着,两只眼睁着。这样,哪怕中途殒命,他也能认清死亡的样貌,不至于去得不明不白。
此刻高晋背对着他端坐床边,任他操起剪刀,绞碎一身染血的衬衫。洪文刚剪掉大致,见一小部分布料仍黏在凝血的伤口。他瞧准一片绛色残衣,刻意撕剥下来。对面衣橱的全身镜映着两人身影。高晋肃穆的面庞一瞬间疼得扭曲,而撕裂之处重新开始渗血。洪文刚伸出舌尖浅浅一吻,尝到了熟悉的甜腥。高晋僵坐不动,洪文刚挑起手杖一把揽入怀中,丝毫不在意高晋的血脏了他胸前的绸衫。
——明天起,去泰国,接孔普雷那份工。
——谢谢。
印象中,从柬埔寨初见起,高晋时常向他道谢。起初洪文刚听得新鲜,次数多了也不甚在意。但他渐渐留意到,除了高晋,没人能将"洪先生"三个字念得那么驯顺动听。
——洪先生,衣服要脏了。
高晋的血温热地贴在胸膛。胸腔内,洪文刚的血缓慢注入心房、泵出心室,半死不活,九曲潆洄。
——衣服如女子,身外物罢了。你又担心什么?
高晋大约没想到他会用这么陈旧的譬喻说理,镜中的嘴角微微牵动。两人耳鬓交磨,洪文刚轻声道:
——治得了病,医不好心。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当不好我的病人。
说着伸手摸到枕下,取了柚子精油,滴在高晋前端化开。高晋溢出低沉的叹息,失血的唇渐渐添了色泽,态度也愈发服帖。洪文刚再取药棉,浸了波本威士忌,搽抹高晋伤痕累累的脊背。
——到了那边,衣穿少些,通风透气才好痊愈。
又换来一声致谢。洪文刚哼声:
——伤成这样,给狗啃了似的,你都不怕。
高晋大约并不满意他隔三岔五重提旧事,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发怒的原则问题,因而虽不满意,也随洪文刚恣意挑拨。洪文刚偏就爱提这一出。他格外中意高晋当年在柬埔寨恋命求生的那股劲头。拼上性命只为活下去,自己之外竟还有人遵循这套吊诡的矛盾逻辑,洪文刚深感不可思议。憎自家命蹇,又苦苦保命至今,高晋在他身上看到自己,他则把高晋视作一面镜:镜中反射着他的狠戾,也照映着他的悲戚。他救高晋一回,高晋救他许多回:这一回,下一回,又一回,之后便不再有,他们都不再需要。
——洪先生,请允许我带走您送的领带。
——都带走。很漂亮。
——谢谢。只是带走之后,那些漂亮,您就见不到了。
——怎么会?等这颗心找到配型,我会去康莲动最后一次手术。在那以前,所有的漂亮,你都为我保存好。
洪文刚摘落眼镜,俯在高晋肩头,用肉眼同镜中的他们对视。
(不戴眼镜,也很漂亮。)
——说什么呢?
——谢谢您,洪先生。
高晋脸颊瘦削的线条,在波本威士忌、柚香与血气交缠的床前,柔化成一个近乎微笑的样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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