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月河

爱没有对立面
一脸椰子糖🥥
✲°⋆꒰๑"̮๑꒱⋆°✲
因这世界的智慧
在神看是愚拙

𓆝𓆟𓆜𓆞𓆝𓆟𓆜𓆞

[SPL2][排列组合]不得已,而不为 CH3

- 毫无剧情的一千字。再加把料,兄弟?


“你哥不在了。”洪文标床脚边站着高晋,一口国语硬朗清晰,“你可知你为何还不死?”

洪文标恍惚记起儿时哥哥为他讲的暗黑童话:死神立床头,床上病人便可痊愈;死神立床脚,病人便下地狱。高晋不是死神,然而文标早已身陷大狱。这里是孔普雷,只比地狱更煎熬,更教人求死不得。这一点,他百分百肯定。洪文标开口,试图转移焦点:

“你要把我卖掉,”卖去外边,总比留在这里好,“死了会不值钱。”高晋不是洪生。洪生是他长兄,看着他长大,拿他当亲弟弟。高晋看他,不比看一头横陈待宰的肥兽更带感情。

高晋唇角勾起:“泰国暑热,洪……先生经不起这般折耗。明天送他回港。你心里的血,要趁热浇灌在他长眠的地方。”洪文标眼前隐隐浮现一个场面——恶魔高晋行过死荫之地——天色暗沉,最好是下雨,黑衫黑伞黑鞋面,转头眼神忧郁,仿佛整座港岛陷入伤逝。墓畔雨中,囝仔飞刀一挥,镇魂曲弦乐鸣响,洪太奏老式单簧管,安叔巴松管,文标低音提琴,孔普雷合唱团低徊咏唱,一同恭送洪兄文刚走完人间最后一程路。

Sony手机嗡嗡振鸣,切断洪文标脑内小剧场的直播丧礼。高晋低头查看,只一眼,便一把捏紧手机,额上青筋突起,眉心凝蹙,唇角绷紧似笑非笑。扭曲表情背后暗藏多少心结,洪文标读不懂——他又不是查尔斯·泽维尔(Charles Xavier)啊——索性向后仰倒,一脸任君宰割的生无可恋。

高晋果然遂他心愿。典狱长一把扯开原本平整服帖的领带,拆掉完美无瑕的温莎结。洪文标目光惊惶扫过高晋领口露出的锁骨,下一秒便被高晋甩来的天蚕丝料蒙住双眼。与洪文刚不同,他并不怕黑,但却畏惧强权。很小的时候,他不敢违逆生母走出儿童房,无人作伴无人讲话,漫画书每本都看过三四十遍,只得一个人在屋中胡乱跑动。一个不慎绊倒开水瓶,瓶胆碎落一地,热水烫伤他幼嫩四肢。号啕大哭真以为要死去,却见小哥哥洪文刚一头撞进儿童房,抱起他,奔入走廊另一端的盥洗室。花洒水冷,冲过他身体带走灼热,洪文标打了个寒战,正对上洪文刚紧张关切的眼神。

“哥,”这是他第一次呼唤他。洪文刚一怔,花洒一歪,水流扑了文标满头满脸。

“哥,好冷,”他在花洒下哆哆嗦嗦,热泪和着冷水,“我好怕。”

“不要怕,等下我们去医院。”洪文刚嘴唇微微嘟起,“不会有事的,不要怕。”

十分钟后,洪文刚拿出一条干毯子裹紧洪文标,一只小黄鸭塞进他手里。洪文标捏捏鸭子嘴,“呷——”地一声,好玩得很。洪文标笑得忘了疼,没留心身边洪文刚揉着心口缓缓坐倒下去。

“哥!”这一回,他是真的慌了,怕得要死。

“死不了。”十六岁的洪文刚强扭出一个惨淡的笑,拨通安叔号码,“安叔吗?我和文标都等你来救……对……最要紧快。”甩手丢下无线电话,洪文标头顶多出一只手掌:哥哥的掌心很软,又很温暖。

“你头发怎么这么油?”洪文刚单手从贴身袋中摸出药片,咬碎咽下,“又偷吃老豆零食?那东西没营养,别吃了,只会长胖。”

洪文标点点头,过后忍不住继续偷吃,果然出落得一身好肉。只有他亲哥哥、亡妻和安叔知道,那些膘肉不过是洪文标强壮的假象。他从来都只是虚胖、好脾气、死宅、驯良如家犬。因此当高晋用领带蒙他眼时,洪文标更多感受到高晋情绪的不稳,以及压抑在爆发边缘的强力欲望。他没有费力挣扎。高晋在他脑后打了个复杂的结扣,确保不会散开,然后说了一句他不懂的话,大约是泰语。文标虽然不懂,却听到门闸开的声音。脚步声向他逼近,他嗅见熟悉的气息,泪水唰地流下。结婚前的廿多个年头,每一晚每一晚,他都枕着这气味入睡。

“哥,”他哽出一个音节,打湿眼前领带。

“我好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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