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月河

爱没有对立面
一脸椰子糖🥥
✲°⋆꒰๑"̮๑꒱⋆°✲
因这世界的智慧
在神看是愚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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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毒花 01

“张教主即位之初,明教和峨眉没什么两样,都是传统的母系氏族。”杨逍给朱权讲那过去的故事,“波斯总坛敬奉圣女为教主,传入中土,教主变为男子,习俗一应保留。方腊教主爽直,钟前教主矜持,阳前教主慈爱又温柔,张教主集前代三十三人之大成,均是一等一的好男儿。明尊座下,一代又一代教主,化身光明圣母,抚慰教众残破的躯壳,领导我们飞升上天……”杨逍陷入茫茫回忆之中。朱权小手捧他面颊,杨逍亲了亲朱权的鼻子。朱权发出初生豹仔似的呢喃,呜呜嘤嘤跌入杨逍坚实的胸怀。

许多年后,朱权抱着痛哭流涕的朱棣,想起幼年时代无尽的缱绻,手腕那一圈杨逍亲手给他绕上的豹尾,忽然烧灼起来,毛毛的,刺刺的,燎着他的心伤。他把朱棣硬生挤出来的酸泪掬了,清亮的一汪,甩抹到镜台上。镜子背后髹的黑漆,嵌的云鹤纹螺钿,铜鎏银的镜面,受了朱棣热泪感化,竞相放光。

透过朦胧的泪雾,朱棣惊讶地发现,镜子里,早两年下世的高皇帝,正嚼着周颠的三寸菖蒲,谈笑风生,殷勤热烈。周颠指点朱重八,多用舌,少用牙。朱重八嗡嗡营营应着。朱权观赏一阵,评点道:“错了,错了。”又从朱棣眼窝汲一把泪。镜中画面变成南苑猎场,杨逍骑术不精,教起朱权却头头是道。朱权摊开小手,喂萝卜给小马驹。背后一骑赶超而来,周颠与高皇帝二人一马,高高飞起,直冲云霄。

镜外朱棣尴尬得眼窝干涸,朱权却解颐道:“好,好。”又要榨取朱棣热泪。朱棣大喝一声:“咄!”纸老虎似的嚣张。朱权截下朱棣爆出的口沫,扬袖一掷,镜面泛起细密的涟漪。再看去,群山壮阔,蟠桃垂坠,白衣仙人左手右手抛接两团卷轴。其中一滚卷轴大叫道:

“杨逍!万一教主这下没接住,你等着掉地上,屁股啪嚓摔两瓣!”

另一个不甘示弱:“范遥!知道你屁股不分瓣,拉尿倒分岔!我可去你大爷的,咳呸!”

朱棣扑哧作响,捧腹绝倒。朱权见他提携玉带,修整靴袜,一跃而起,便要奔入镜中。朱权麈尾带出,勾回朱棣:“四哥哪里去?”

“去见小先生!”朱棣张牙舞爪。

“见了做什么?”

“嘿嘿,轮不着你管!”朱棣正得意处,眼前忽而一暗。朱权腕上豹尾飞出,蒙蔽他双眼,圈禁他双手。朱棣正要破口大骂,朱权安抚道:“四哥随我走。莫要惊扰了先生。”朱棣凛然一挣,慷慨就义似的无畏。朱权一牵,他紧跟上,颈后嗖地一凉,耳中呼啸的风声告诉他,他们已经进入另一方天地。

“来者何人!”听得童子娇叱。朱权朗声道来:“贫道兄长为鞑子所伤,盲了一双招子。此番来光明顶,盼望圣火坛前礼拜明尊,献上鲜花瓜果,为家兄唱诵祈福。”

四下里,响起沉稳的话音,威严又亲切:“逍、遥,进屋去。”

童子娇声又起:“教主,杨逍要走,便也罢了。我范遥誓要舍命保护阳教主,我不走。”

另有童子冷冷道:“属下遵命。”

一阵风过,朱棣耸起口鼻,直要追逐杨逍而去,共赴瑶池,同宿桃源,一对绝世俦侣好鸳鸯。

朱权暗中牵制朱棣,笑道:

“一个忠贞体己,一个孤高自立,阳教主,好福气。”

阳教主也客套两句:“小子胡闹,见笑。在下阳顶天。道长风姿卓绝,正气浩然,可有心投我明教,杀胡虏,救百姓,收复中华大好河山?”

朱权沉吟不语。阳顶天也不催促,又旁敲侧击:“我见这位兄台,面如豺狼,可是中了鞑子巫妖邪术不成?”朱棣口喷白沫,极尽风流倜傥。朱权笑道:

“正是。每逢月圆夜,家兄都要变狼,求医问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贫道只好画地为牢,拘他到天亮。兽心褪尽,人性回归,皆大欢喜。”

阳顶天惜才如命,宛转相劝朱权:“道长兄弟二人不如暂住光明顶。我与光明左右使者联手,斋醮祭神,祛逐令兄周身邪祟,可好?”

朱权迟疑道:“那左右使者年纪尚小——”

阳顶天执意道:“小子可堪大用。待到良辰吉时,道长抚弄箜篌,在下反弹琵琶,两小儿歌咏舞蹈。明尊在上,烧了鞑子狼妖,把他黑色的骨头熬成墨条,给小娃娃抄书习字!”朱棣寒毛倒竖,狺狺要逃。朱权淡淡应道:“教主高见,谨遵教主令谕。”拜倒便要行礼。阳顶天搀他起身,十分感慨。两人相见恨晚,情好日密,画了一座地牢供朱棣起居。朱棣目不视物,心灰意冷,大有一死了之、自我解脱的觉悟。

地牢冰冷,斋食更冷,送来吃食的童子也是冷冷清清,像极了杨逍。朱棣轻轻唤他:“先生,杨先生——”童子站定了,不应声。

朱棣潸然泪下:“先生,救救四儿——你的教主活不了几年啦,明教迟早要完——你救了四儿,四儿带你游山玩水,吃糖人骑宝马看大雕——”

童子钳住朱棣下巴:“你再说一遍,你要给杨逍看什么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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