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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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世界的智慧
在神看是愚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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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为朱马 05 END

王保保将俞莲舟揉作一团:“魔教,天下,都输给了朱八八。我扩廓帖木儿不服老,吃饱喝足,照样能打!”他揩完一手的油,放火烧了俞莲舟。殷梨亭花容失色,想要制止已来不及。杨逍目送俞莲舟的焚灰逐风而去,飘到捕鱼儿海上,鱼儿竞相争食,个个抢破了头,湖水如沸。王保保见杨逍目不转睛,奇道:

“阿爸看什么呢?”

杨逍收回目光:“来年这里会长成一片莲池。你若是经过,替我看看。”

王保保听出意思,追问道:“阿爸要走?去哪里?”

杨逍微微一笑:“在下假死遁世,算来将将半百。天下归了大明,鞑子气数已尽,再出不了第二个王保保。你没什么错处,能救国的法子,也都一一试过了。从今往后,你多保摄身体。我不在了,从前的恩怨,都忘了吧。”

殷梨亭才回过味来:“姓杨的,你说什么!”

杨逍咂了咂嘴,像是回味朱棣的鲜美。他蓬松的衣裳顷刻化作万千白羽,风过处,长草浩渺,哪里还有杨逍。殷梨亭蓦地红了双眼,见王保保一脸沉肃,不由凄声叫道:

“去哪儿了他?人呢!”

“他是你什么人啊?”王保保扫了他一眼。

殷梨亭垂目道:“他,是我心头毕生所恨……”

“嗐,”王保保了然道,“原来是你的心上人。”

殷梨亭让他道破心事,惭愧之下,夺路而逃。王保保背在身后的手,无声拈弄一片遗落的毛羽,它脉脉雪白,隐隐泛着温度。王保保喃喃道:

“好阿爸,等我。保保要好好伺候你啊。”

三年后,朱棣封北元阿鲁台为和宁王。消息传入南昌,朱权一杆紫毫尖在杨逍背上顿了一顿,那北曲杂剧的文句停在“蛇蝎性”心上的竖点,再下不去了。朱权败了兴致,转手为杨逍描起白眉:

“和宁王,和宁王,鞑靼得了今上的和睦,我这大宁的藩王,倒失了今上的和气。豺狼在上,臞仙空有一颗榆木脑袋,人家说摘便摘了去!不如学学重阳真人,掘座活死人墓,四下栽种海棠花木,先生与我,偕老同穴,可好?”

杨逍眉目清晰,墨色淋漓,平白添着一层光晕。他劝朱权道:

“你仔细隔墙有耳目。”

朱权冷冷道:“隔什么墙?你下来!五道天雷劈你,够不够!”

朱棣搓着手从画卷走下:“权弟,先生,好雅兴。”

“折子批完了?”杨逍语气温和,唠家常似的,像是问人“饭吃过没啊”、“崽子抱几窝啦”、“是不是不行呀”云云。朱棣转转扳指:

“先生是,赶我走嘛?”

“武当殷六侠,还在寻他那把剑?”杨逍漫不经心问道。

朱棣嗤笑一声:“贼子妖道,剑不剑,天知道!随他二哥上了山,回武当,歌咏舞蹈,样样学,样样好。权弟不是给妖老道题过诗吗,‘一声唱到融神处,毛骨萧然六月寒’,明里吹捧神使,暗讽朕八年亲征得胜,斡难河六月飞雪——嘿!大不敬,死罪!”

朱权脖子一梗,不屑与皇帝扯白,蜜里调油。杨逍微笑道:“俞二侠回来了?”

朱棣一摊手:“上回面圣,他还是个藕。空心一截,大萝卜,嘎嘣脆,满脑袋都是大窟窿——”

朱权听到“萝卜”,忽然来气。他施了个咒。朱棣变成了鸡,呼啦啦飞上杨逍膝头,呱呱叫道:

“话说,朕今早听了个蹊跷事,昆仑虚传回的军情,先生可要参详?”

杨逍拔了朱棣七根翎毛:“你说。”

朱棣痛得打鸣:“嗷!昆仑派上光明顶,扫荡了魔教老巢。你猜他们在秘道里发现了谁?”

“……教主?”

“正是!”朱棣昂首挺胸,“魔教三十四代教主,正在秘道深处安睡!”

杨逍身无片缕,七色翎毛一挥,人已不在宫观,空余几滩墨汁,染黑了朱棣的爪趾。朱棣抬脚看看,忿忿便要下蛋。朱权提点道:“你是公鸡。”朱棣跳上朱权肩头,照他权弟脑门印了两串快乐的三角梅。

他在坐忘峰间奔跑,像白色的风,牵出山岚,旋成幻影。张无忌不会有事,昆仑派一众小人,近不了教主的身。他在昔日光明顶的遗迹前停步,心跳得像个初入教门的童子。他分开坍圮的墙与梁,走下秘道。秘道也像一座活死人墓,前代教主宽容,放话允准,左右光明使者、法王、散人,从此便可自由出入。然而,此间毕竟是教内圣地,他每走一步,便多想起几分阳顶天的教诲,耳根从温热逐渐变得滚烫。他想,我在这里守候了多少年,每一日都告诉自己,便是一个人死在这里,那也没什么了得。渐渐他又不甘心了。

他听见人声,石壁间的回音,让话语变得模糊难辨,宛如欢乐的喧闹。他循声靠近,他的教主正和扩廓帖木儿玩着蒙古摔角一类的游戏。见他到来,王保保跳开五步,踢着满地的蹴鞠向他炫耀:

“阿爸,昆仑派的脑袋,全在这儿啦!”

“你先把墙上地上弄干净。”杨逍嫌恶道。

王保保莞尔道:“这不是南人的血,是阳前教主夫人的野兽壁画。无忌哥哥说不要擅动,我就搁着没管啦。”

“什么无忌、哥哥?”杨逍嗓子哑了,仿佛受了很重的内伤。

张无忌上前,九阳真气浑然灌注,暖了杨逍的身,软化杨逍的心。张无忌喃喃道:“杨左使呵,杨伯伯——”杨逍一时百感交集,王保保眼儿一转,趁虚而入。很快,耳畔响起了甜蜜的嗔怨:

“好阿爸,保保又卡住了。”

石室之内,阳顶天的遗骸庄严宝相,森然入定。倘若知道他的光明左使受鞑虏如此欺侮,阳前教主的在天之灵当作何感想?念及此节,张无忌叹了口气,随即心无旁骛,加入嬉游与修行。

朱棣的翎毛嵌在杨逍孔窍,随着愈发高昂的悸动,潺潺流淌的情热,那美丽的毛羽也耀武扬威着。帝国的荣耀,熊熊的圣火,如九霄云鹤,逐日不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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