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月河

爱没有对立面
一脸椰子糖🥥
✲°⋆꒰๑"̮๑꒱⋆°✲
因这世界的智慧
在神看是愚拙

𓆝𓆟𓆜𓆞𓆝𓆟𓆜𓆞

狗如朱马 03

杨逍送他一顶荷叶,碧绿的,亭亭的,秆子挺拔。杨逍亲手为他罩在头顶:

“殷六是个傻的,你却太聪明。王保保眼下正是调皮的好年纪,你要容他、纵他,待他与你亲近,再好好用他。你可愿意?”

“我要王保保又有何用?”朱棣拢着头顶荷叶,“是要他收编了鞑子散兵游骑,卷土再来,还是要我养匪为患?”

“那你可就小瞧他了。”杨逍示意朱权自行取用朱棣未动一箸的食盒,“王保保二十岁不到,已经尝遍了他们自己人设下的连环圈套。小马蹄过处,鲜血长流……”

那年朱重八刚称了皇帝,乘胜北征,大败王保保,逼得元兵主力从定西退到和林。朱重八扬眉吐气,放话给王保保,说:明军猛如虎,鞑靼可汗被你抛到身后不顾,成了孤零零的猪猡,好威风,好气派。王保保锋芒锐利,喊话回去:扩廓一日杀回汗八里,朱八八早一日提头来见,雄鹰的利爪撕裂朱八八,挖出黑色的心肝,就是抱着十个周颠睡觉,也是白搭。匪兕匪虎的朱重八梦中惊坐起,衣裆尽皆汗湿。

“当时在下正随俞掌门神游四海,”杨逍小鸟雀似的,从朱权手里啄食点心,“来到朱八八床头画屏一看,嘿嘿,周颠正翻了个身,枕在朱八八腿弯,两手左右互搏,十足娇憨。明尊在上,王保保归来之日,光明顶熊熊圣火洞照尘世,烧尽不义之人,连他们的城池一起化为焦土……臞仙,你身子单薄,再多吃点。”他柔声招呼朱权。朱权抬手,拭去杨逍唇边酥沫,安静陪侍左右,像极了朱棣在紫霄宫见过的学龄道僮。

朱棣摘下荷叶,无可奈何,扇起了风:“别吃了,都什么时候了,任那扩廓老儿捕鱼儿海里瞎扑腾,火烧咱屁股,还了得!”

“四儿,休得冒进。”杨逍显然乐于见到他火烧屁股,魔教妖孽腆着一张伪善的老面皮,笑道,“臞仙,你也劝劝四儿。”

朱棣连一句“朱四郎”也未讨到,闷闷不悦。但听朱权道:“不劝。”

朱棣大奇道:“权弟为何不劝劝朕?”

朱权道:“怕掉脑袋!”

“臞仙,你已经是个半仙了。”杨逍温言道,“不必和凡人皇帝多作计较。四儿,别糟蹋俞道长,他好不容易长了一片叶子,你看他这么大,这么圆——”

朱棣两下撕了荷叶,掷落在地,就差没踩上两脚,啐上一口。他原想,如此一来,杨逍慈眉善目的假面,定会当场破功。孰料杨逍一副洒脱:

“四儿,淘气。臞仙,你且同他周旋七天七夜,我找王保保耍去!”

他衣裙翩飞如鸿雁,话音未落地,人已脱出毡帐。朱棣目送他不见,猛回头,见朱权冷冷瞥来一眼,道袍阔大,人影瘦削,一眨眼工夫,重新隐入屏风。朱棣叹了口气,出帐下令,大军全速东进。元兵阿鲁台一支,正朝捕鱼儿海方向逃窜,运气好的话,追击上去,兴许还能顺道叉死阴魂不散的王保保。

军令下达,皇帝返身拾起地上破碎的荷叶,拿浆糊补缀了,堪堪扣回头顶。他又有了腾空的本事,于是捏了个诀,探进屏风,去寻他权弟讨个消遣。

杨逍“圣火心法”习到深处,真气充盈,步子很快。他掠过殷梨亭衣角。殷梨亭恍惚觉得一阵白风刮过,阴气森森,又刚烈迅猛,提剑反打,却什么也没触到。风里的气息让他熟悉得想哭。他抽噎着去找杨逍,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杨逍在他身前五步站定,十分好笑:

“又怎么了?”

“姓杨的!”殷梨亭眉目愀然,“我昨夜梦见不悔姑娘……晓芙姑娘去魔教波斯总坛,当什么圣处女教主……梦里你说,你没有糟蹋她……你亲口和我说的……”他言语颠倒,鼻水冒泡。杨逍替他揩去,唤了一声:“傻小六。”殷梨亭面色飞红,一头扎在杨逍怀里,如老还乡。

天色暗沉,捕鱼儿海的鲤鱼、鲶鱼、狗鱼,不时跃出湖心,闪亮肥美。水花激荡,最后一个浪头击碎在砂砾滩涂,波光潋滟,湖里的水神赤膊上岸,野马似的抖了抖水,语声沙哑甜蜜:

“好阿爸,保保才去摸了个鱼,你就和别的男的抱上了?”

评论(86)
热度(91)

© 白狐月河 | Powered by LOFTER